“这个分析是基于当前上网电价固定不变的情况,如果未来随着电力市场的逐渐放开,所有的环节参与市场竞争,这一假设是否依然成立?”一位来自民生证券研究院的能源分析师向《能源》记者表示,“学术研究本身,都是在一定假设的情况上开展的,这或许是局限性所在。”
与此同时,一位不愿署名的资深电力专家也针对报告提出了以下质疑:
第一,针对报告数据周期性的选取问题。
火电2015年度利润相对较高,然而在煤价800元时,也曾经面临全行业亏损的格局。当时全国所有火电为了承担社会责任,高价买煤也未停电,每度电都承担了巨额的亏损。因此关于经济周期问题,不论中国还是西方,历史上已多次出现。而其根源在于市场价格不能有效传导,与主观暴利意图无关。建议开展相关研究,如果可以采取更长周期的数据,将展现更多的有效信息。
第二,报告提出到2020年合同电量达到80%的情况存在一定技术难度。
电力,作为当前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和生产力影响因素,对于我国经济的影响,已经近似于达到税收的水平。对其进行市场化改造带来的边际影响,也远远高于烟草、进口奢侈品,甚至油水气。如此重要的商品,在2020年合同电量达到80%的话,或许存在一定的技术难度,因为这需要更多的保障机制和经济活力基础。
第三,报告有关行业基准收益率的指标过高。
能源行业从来都是逆周期的投资,将在长达20-30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段内发挥效益。即便不考虑汇率、物价等影响,由于煤电企业在建成之后,仅涉及煤炭采购及维持成本,其长期折旧,都是一笔可观的资产回报。但8%的基准收益率在当前已不能适用。由于现行中国无风险利率为2.5%左右,即便自有资金内部收益率真的达到6%,也远远高于国内当前发行的所有3A级债券,更远远高于年收益1%左右,每年上万亿美元资产规模的美元债。
第四,应看到供需在市场层面存在周期性。
伴随新经济的开展、清洁耗能需求,以及人们生活品质的提高,诉求将越来越多的体现在用电负荷上,而且这种负荷将呈现刚性。因此,10年前的过剩,5年后变为稀缺,今天也许是又一次的过剩。应看到:能源行业从来就是一个逆周期行业,不可能在需求出现紧张的时候再开始规划建设,而保持一定的发电量储备是各国的基本常识。
第五,认可有序发展煤电的建议,但更应考虑国情及技术体系。
项目可以容错,但研究与规划,必须强调真实性与可行性。否则面临的,就是系统性的风险与损失。而相关工作,也越来越需要综合性的人才队伍以及专业的投资研究机构。“以公正的立场来思考全局,以学术的视角来审视一切。我们期待一个百家争鸣的社会和能源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