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情形与此类似。2014年,深圳市市长许勤曾在该市政协会议上感慨:“深圳规划的一座5000吨日处理量的垃圾焚烧厂,由于遭到各方抵制,至今项目仍未落地,选址选到哪儿,哪儿就反对。”
对于垃圾焚烧项目的建设而言,通过“环评”就好比拿到了准生证,而其中一个重要环节,是要取得周边足够数量居民的支持。然而目前的状况是,大多数居民都拒绝垃圾焚烧项目建在自家附近,这亦是多数垃圾焚烧项目难以推进的尴尬命运。
面对垃圾焚烧项目“落地难”的困局,东莞石马河流域诸镇,将重心转向在原有垃圾填埋场的基础上建设渗滤液处理工程。
东莞市今年的《石马河污染综合整治工作方案》中,重点提及推进简易垃圾填埋场综合整治工作,要求未配备垃圾渗滤液处理设施的简易垃圾填埋场,可将渗滤液运至市管垃圾渗滤液处理设备进行处理,否则应采取有效工艺对垃圾渗滤液进行处理,确保达标排放,禁止垃圾渗滤液直排石马河。
深圳则试图从源头上减少生活垃圾处理量,其从2012年底重启垃圾减量分类工作,在全市确立了508家具有代表性的单位作为试点,但由于垃圾分类理念的接受度有限,其在推进过程曾遇到较大困难。今年8月,深圳全面启动垃圾分类工作,其效果仍待观察。
相关专家指出,若要彻底清除石马河流域的生活垃圾污染源,势必需要突破垃圾焚烧项目“落地难”的难关。这其中,不仅需要地方政府积极谋策、依法依规、公开透明,也需要民众的充分理解,只有双方产生良性互动,才有可能推进“落地难”问题向积极方向转化。
专家访谈
房庆方 广东省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陈晓宏 中山大学水资源与环境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治污工作要啃的都是“硬骨头”
石马河综合整治工程不仅促进了水环境的持续改善,亦推动了地方的产业转型和升级——这一点,得到了省人大环资委副主任委员房庆方和中山大学水资源与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陈晓宏的共同认可。
跨界合作源头治污
南方日报:石马河整治工程开始以来,取得了什么成效?有什么好的治理经验?
房庆方:石马河的治理经验可圈可点。首先,省市两级人大的强力监督与协调规划,为跨界河流治理提供了制度性保障;其次,污水设施的重点推进与污染源的逐步清退,提供了其他污染河流从源头治污的借鉴样本;再次,从单兵作战到跨界合作的机制建立,是污染问题得以缓解的主要原因。此外,诸如加大财政投入切实保障资金、整治工作责任制等,也为其他河流的治污提供了有效的经验借鉴。
陈晓宏:水质改善的背后,治污经验多多。这首先表现在省级层面对于河流整治的统筹规划,在省人大的协调下,成立了石马河整治联席会议制度,确定治理项目清单,明确治理方案和具体任务。其次,深莞惠三地以“双管齐下”的方式全力治污,一方面从源头上清理和严控淡水河污染源,重点清除非法养殖场、淘汰重污染企业;另一方面投入重金建设污水处理基础设施,全面铺设地下排污管网。
与人工污染源“作斗争”
南方日报:从全省的角度来看,石马河的治污存有何特点和特殊意义?
房庆方:石马河的治理意义,在为其他跨界河流提供样本借鉴的同时,也有利于推进珠三角地区经济社会一体化特别是环保一体化建设。作为东江的支流,石马河的治理不仅对于当地意义重大,也对供港水源的安全意义重大。
陈晓宏:石马河流经深莞惠三地,这也是整个广东工业企业最密集、人口最多的区域之一,因此,它治理的关键是同这些人工的污染源“作斗争”。在石马河综合整治工程中,省级层面也对流域内重污染企业、畜禽养殖业清理和污水处理设施建设方面提出了明确要求。
产业升级需进一步加快
南方日报:石马河治污过程中,存在一些什么困难?如何理性地看待这些困难?
房庆方:主要的困难体现在,石马河流域内环境容量小与污染负荷大的矛盾短期内难以得到有效解决。尽管石马河整治在产业结构调整上取得显著成效,但流域内仍然存在不少污染型企业,结构型、复合型污染比较突出,流域产业布局和结构调整步伐需进一步加快。
陈晓宏:给石马河带来严重污染的工业企业以及养殖业,在综合整治工程开始之前,在深圳、东莞等地遍地开花。从宏观的层面来看,污染源看上去比较集中,易于清理;但从微观层面看,数量庞大的污染源也具有分散性,不夸张地说,在石马河1249平方公里的流域面积内,污染源呈点状广泛分布,在部分地区则连接成片。
这种“污染源既集中又分散”的局面,为石马河治污增加了不少困难。因此,针对石马河流域的治污策略,应针对污染源采用“分散与集中处理相结合”的方法。例如,在污水处理方面,在加强污水处理设施的建设的同时,要推进污水管网特别是支、次管网的配套建设,在当地就把污水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