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29日下午,深圳市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深圳市人民政府关于实行小汽车增量调控管理的通告》(以下简称“通告”),决定从2014年12月29日18时起,在全市实行小汽车增量调控管理。《通告》中指出,深圳市小汽车增量指标额度每年暂定为10万个,其中2万个为电动小汽车,其余的8万个为普通小汽车,50%摇号,50%竞拍。《通告》强调了“加大新能源汽车的推广应用”,并积极探索与碳排放权交易相结合的竞拍方式。
虽然实施细则尚未出台,但深圳市小汽车增量调控管理的能源发展导向是显而易见的。一如既往地发展电动车,既是出于当地产业结构的考虑,也有环境保护的考量。根据《通告》解读:机动车尾气排放目前占深圳PM2.5本地排放源的41%,已形成主要大气污染源,成为导致灰霾天气的重要原因。
被宠爱的电动汽车
电动汽车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发展过程又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
这些年来,从中央到地市,电动汽车得到了各方面、各层次的强有力支持,一波又一波的扶持政策,以至于一提到新能源汽车,大家的印象就是电动车,它已占据了先入为主的有利位置。以深圳市为例,就陆续建立和发布了涉及产业政策、金融资本、规划建设、标准规范等系列文件,为电动车发展创造了无可比拟的外部条件,特别是政府大力采购电动车用于公交系统。2013年1月,深圳市“两会”期间,市委书记曾乘坐比亚迪E6亮相会场,成为追捧的热点,这些都明确表达了深圳市对电动车的偏爱和支持。同时,深圳市目前也是国内电动车保有量最多的城市。
笔者认为,在技术未发生变革性进步,使用便利性未能超过燃油汽车的情况下,电动车的发展仍将处于一个缓慢的积累期。它的前景完全取决于电池技术,包括充电速度、储能能力和转换效率等等。此外,使用的便利性也是消费者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
被压抑的天然气汽车
根据《深圳市燃气行业发展规划》,深圳市共规划建设天然气加气站98座,其中2010年前建设50座,2015年前增建22座,2020年前增建26座。对此,作为当地的城市清洁能源运营商——深圳市燃气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先后与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成立合资公司投资建设和运营加气站。
但数据显示,深圳市目前建成运营加气站仅有22座。据《深圳燃气2013年年度报告》,截止2013年,深圳市已运营300多辆CNG汽车、1000多辆LNG汽车,相比全市300多万辆的汽车保有量而言,真是九牛一毛。在天然气气源方面,深圳市目前拥有广东大鹏LNG和西气东输二线两大气源。2012年5月,西气东输二线气源抵达深圳,本应成为发展天然气汽车的契机,结果“事与愿违”,天然气汽车消耗的天然气量极其有限。
虽然天然气作为汽车燃料的环保性和比较经济性十分明显,国家政策也鼓励发展天然气汽车,但深圳市政府依然不为所动,并未出台支持发展天然气汽车的有力政策。天然气加气站因为建设用地限制、审批手续繁琐等原因进展缓慢。甚至在2012年6月和12月,深圳市交委两度下达对CNG(压缩天然气,专供小车用)汽车强拆令,先是近300台出租车气瓶被强拆,接着深圳驾校的500台CNG训练车也被强制拆除。而根据市住建局的公开目录,其2012年工作思路中重点工作包括:将加快天然气在工业、发电、锅炉油改气、交通、分布式能量等领域的推广应用步伐,新增建设10个天然气加气站。可见,在政府内部尚没有关于如何发展天然气汽车形成一致意见,天然气汽车发展多方掣肘。
2013年出台的《深圳市大气环境质量提升计划》中,要求在中重型货运领域发展LNG货运车,2014年底完成2.5万辆目标任务。这又是成为了“镜中花、水中月”。
2014年11月17日,国家质检总局特种设备局关于征求《关于进一步加强机动车“油改气”安全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意见的函(质检特函〔2014〕42号),对深圳市发展天然气汽车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加上2014年持续下行的油价,也将使得天然气汽车的推广面临一个不可预期的低谷。
笔者还注意到,在所居住的龙岗区中心城(龙城街道)仅两年就新增了3座加油站,而目前整个龙岗区(包括坪山新区、大鹏新区)的加气站还是空白。
而与深圳市相邻的东莞市,在天然气汽车推广方面则“别有洞天”。 据了解,东莞市自2006年9月建成了第一座子母气站和一个撬装子站之后,大力发展天然气汽车。2012年7月,东莞市出台《东莞市天然气汽车加气站专项规划修编》明确提出到2020年东莞市天然气汽车发展将达到2.35万辆,其中CNG车辆1.27万辆,LNG车辆1.08万辆,加气站建设目标135座,其中CNG站54座,LNG站81座;2012年10月发布《公交车辆淘汰更新LNG车型和财政补贴方案》,对淘汰更新的公交车辆给予7万-10万元/辆的补贴,支持发展LNG公交车。据了解,截至2013年9月,东莞市已有7000多台出租车和100多台小巴使用CNG,1040多台公交大巴使用LNG。
最后,笔者认为,在交通能源选择上,深圳市已经明确了发展电动车的方向,也表明了决心,可以预见,在电动车技术没有明显挫折的情况下,深圳市的天然气汽车发展前景暗淡。 (作者现供职于华润燃气控股有限公司,曾于深圳燃气服务10年,从事城市燃气运行管理。)